“这大人怎么这样啊，打小孩啊……”

　　“是啊，我看刚刚那小孩还让那男的赔钱来着。”

　　“好像是把人南瓜撞坏了，你看那地上那个大南瓜，……哎……”。

　　“这钱，你赔是不赔。”许凡一步步的靠近。在她看来，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，那个她最爱的人，居然打她，她已经不记得，身后这个正发愣的女子什么时候打过她了。

　　万念俱灰，什么都不再去想了。许凡发狠一样的目光。男人略抖的抽出一张十元的扔在地上，“十块钱一个小南瓜，够了吧，滚，别碍老子眼。”说罢，想将铁棍抽出来，许凡用力的握紧，“等一下。”

　　“你还想干什么……”

　　“找你的钱，这南瓜，只有五斤，我不多收，还有，这是你的了，也一并带走吧。”许凡捡起摊位上的钱，将找的五元放在了他的手中，抽出铁棍放回摊位上。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。没有去看老妈的神情，也没有再去看那个男人的目光。

　　“小凡，怎么了这是？”何阿姨看到一脸血的许凡从摊前走过。吓了一跳，走上前去，拉着她，正要掏出纸巾拉着她去药店，许凡挣开她的手。说了句没事，眼角早已湿润的继续向前走，漫无目的，何阿姨也正好有人去买菜，顾及不了两头，正好看到许凡的妈妈追了过去。才松了口气，让人敢紧去追。

　　一路上，几乎所有的人，都是绕道而行，或是面带嘲笑，或是讲笑话一般的指点着，许凡无视的走着。看了眼门口，原来已经到家了。。。。不知不觉，到家了。

　　打开门许凡一路冲上三楼，三楼的楼上，有父亲喜欢的菊花……她要去看看那躲菊花开了没有，梦中的父亲，是夸过那朵菊花的，开的多好啊。梦醒过来，才发现，花还没开。现在，也许已经开了。

　　许凡爬上三楼的时候，看到那盆特殊对待着的花，依旧是原来的样子，没有一点开放的迹象。哪里有花今天结苞，明天就开了的。许凡将那盆花抱在怀里。靠在椅子上微微的眯着眼。门外敲门的声音，似乎，已经听不见了。

　　直到许凡难受的醒了过来，鼻血的血块将鼻子给堵住了。呼吸不顺。梦里的菊花，依旧开花。

　　花开甚好，花落甚早……父亲，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，为什么，那群混蛋。我不相信自己出的事故，头顶上会有血洞，四肢会全部骨折掉。一定是有内幕的，对不对。一定。

　　那次在殡仪馆里，许凡没有忘记那次靠近之后看到的，以及触及到的真想。摇摇欲坠而冰冷的四肢，头顶上干涸掉的大片大片的血迹。她永远不会忘记。只是现在的她，为什么这么无能。为什么，她什么也做不了，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。所有的警察都说是自己开车不小心，而且当时由于天气的问题，摄像头并没有开启……

　　许凡沉在自己的记忆里。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，这次，她听见老妈说。“有些事情，你并不知道，因为你还小，等你长大了，我会都告诉你的。你先开门。我带了药来给你擦擦。”

　　那莫名其妙的一巴掌，许凡心里一直觉得委屈着，一委屈，眼泪就止不住的下流，将沾了血的脸上，洗出了两道略黄白的线条。

　　“不用了，已经没事了。我睡了，你们自己早点吃饭休息吧。”许凡略调整了一下声音，不再那么哽咽。对着门外说了声。、她不是小孩子了，不是一个糖两个糖就可以获得她的原谅了。她已经长大了，只是，这副躯体还这样小而已。但是，又有谁会相信。她真的长大了，或许，只是自己一时的自我安慰罢了。

　　老妈，你为什么，要帮着别人来打我呢。你知道，我反抗那个人，花了多大的勇气吗，因为不想你的辛苦白费，我看到你每天都早起晚归，所以，哪怕是一毛钱，我也要收着，不让给别人。可是，你为什么要帮别人欺负我，你不是说过，我们要一致对外的吗？老爸回老家了，所以，你一个人不习惯了吗。是不是以后，你跟他有了弟弟或者妹妹，就不会再要我们了。

　　我从不知道，是什么样的理由，可以让你这样的去毁掉我们的彼此的承诺。

　　在许凡的眼中，似乎什么在开始慢慢的转变。

　　我要学坏，只有变坏了，才有一切反抗的理由。只有变坏了，才能更好的去保护，自己想要的东西，像陈彬一样，像刘丽一样，保护那个叫南宫叶的少年。许凡洗了一把脸，舒服点之后，躺在床上，她听见小忆说“妈妈，姐姐怎么了？怎么不下来吃饭。姐姐今天都没去接我。”不是说好了，今天去学校接她的吗？怎么回来了就在房子里面了，昨天晚上也没有回来。太不讲信用了。他决定以后不相信她了。哼，坏姐姐。

　　“把菜给你姐姐留着。等会她饿了就有东西吃。今天是妈妈不好。那个男人……敢快吃吧，等会菜凉了。”许凡正靠在门上听下文。结果突然没了下文。

　　但是，所有的情绪，在老妈那句话里，消散的什么都不剩下。把菜留着。等会她饿就有东西吃，今天是妈妈不好……

　　妈妈，其实，我不恨你的。许凡抚了抚脸上横着的五个印，可见，那一巴掌是下了狠力的。但是，我真的不恨你的，我只是希望，以后有什么事情，你也能够把我当成大人，我们一起分担。仅此而已。一个人如果藏着太多的东西，会难受的，至少，她现在就难受着。所以，她能够体会到这种感觉。每当老妈微笑过后，她都能隐隐的看到那笑脸的背后，是一颗怎么伤痕累累的心。压力会大到，大半夜都能突然间的醒过来，然后哭着跑出去。回来再继续睡过之后，发生的事，却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
　　但是，妈妈，既然你是妈妈，你生了我们，就有责任和义务养好我们，不是吗。

　　许凡目光再次暗了下去。回到了梦里。她看见梦里那个人说，他要走了。要去哪里？她不知道。也许，再也不会回来了……而妈妈和弟弟，成了这世界上，唯一最深的血缘至亲。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