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？”

　　老陆抬起迷惑的双眼。

　　“就这些呀。”

　　“就这些？”

　　院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就好像八戒吃人参果，一下子囫囵吞进肚子里，不知其味而无法回味。

　　老陆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。

　　“不可能！”

　　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，旁边的陆副院长站起了身。

　　陆副院长的加入使得两人一惊。

　　“什么不可能？”

　　老陆瞪着侄子，维持着自己在晚辈面前的面子。

　　“不可能这么简单的！”

　　陆副院长肯定地说。

　　“二叔，在院长面前不用有什么顾虑，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。”

　　这个语气使老陆极为反感，有点刑讯逼供的味道。

　　他气呼呼地瞪着侄子，心里骂道：
　　“小兔崽子！”

　　不过嘴里依然软绵绵地冲院长道：
　　“真的，我就知道这些。”

　　“你是说尸体会动？还没有死？”

　　“不可能！”

　　陆副院长的插话显得异常突兀，惹得两人诧异地望向他。

　　陆副院长有些尴尬，慌忙补充道：
　　“我的意思是，我们抢救了那么长时间，可以肯定人确实死了！”

　　“就是呀。”

　　院长也陷入沉思。

　　“这种事应该不会出差错的，我问过那两个尸体搬运工，也证实人确实已经死了。”

　　然后两位院长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一旁的老陆。

　　老陆立刻局促起来，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。

　　“我接尸体时……的确……已经……死了，我只是说，看着尸体好像……动了，你们知道，我当时……喝多了……”

　　接着室内一片安静，在场的三人都陷入了沉思。

　　良久，院长才缓缓开口。

　　“好了，陆叔，既然你把知道的都说了，就先回去休息吧！”

　　这句话对老陆来说有些突然，他不放心地看看院长，确定自己没听错后，便低着头退了出来，整个过程没再看侄子一眼。

　　临出门时，身后又传来了院长的声音。

　　“陆叔，你再想起什么，别忘了告我们一声！”

　　老陆点了点头，慌忙退出房间，小跑地返回了停尸房。

　　院长无奈地摇摇头。

　　“小陆，看来你们爷俩有必要单独聊聊！”

　　事不宜迟，晚上陆祭明就约了老陆出去吃饭。

　　忘了补充一点，陆祭明就是陆副院长的全名。

　　吃饭的地点选在一家比较偏僻的餐馆，陆祭明还单独要了一个包间。

　　陆祭明将包间里外四周看了个仔细，待确定没有问题后，才拐弯抹角地问起了老陆最近的工作身体情况。

　　“二叔，你要觉得不合适就别干了，来我们家住也行，要不去养老院……”

　　老陆没好气地打断他。

　　“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合适了？你是不是觉得丢人呀？”

　　“哎呀！你不要老这样想，要觉得丢脸，当初我就不会让你干了”

　　陆祭明一脸的委屈。

　　“我说二叔呀，你这段时间怎么了，老是对我恶声恶气的？”

　　老陆默不作声，独自喝着闷酒，看表情，情绪应该缓和了许多。

　　陆祭明最会察言观色，尤其是对二叔，于是单刀直入道：
　　“二叔，我今天叫你来，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目的……”

　　“知道又怎样？我知道的都说了……”

　　“不会吧？”

　　陆祭明一脸狡黠地看着老陆。

　　“你会吓晕？你可是出了名的陆大胆呀！”

　　侄子的语气和表情让老陆感到异常恶心，他愤怒地以沉默来面对。

　　“要说别人吓晕过去我还信，要换成你，是绝对不可能的！”

　　陆祭明斩钉截铁，似乎生怕老陆赖账。

　　老陆还是沉默不答，不过一杯酒已经下去大半了。

　　“我说得没错吧？”

　　“小湄呢？”

　　老陆的问题吓得陆祭明打了个寒噤。

　　“在家呀！你怎么问起她？”

　　“没什么。随便问问。”

　　“她那天还念叨说有空让你回家吃顿饭，说你一个人在那里挺让人挂心的！”

　　气氛有所缓和，陆祭明也端起酒杯喝了口。

　　“你小子可要好好对她，那可是个好媳妇！”

　　老陆似乎有些微醉。

　　没想到这句关心的话立刻使陆祭明警觉起来。

　　“我对她是好是坏你是知道的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
　　“没什么。”

　　 “你话里有话，一定有什么事。”

　　陆祭明的语气不禁强硬起来。

　　“我说没事就没事！”

　　老陆突然一拍桌子大嚷了一句。

　　这还是老陆头一次对侄子这么大声叫嚷，只感到内心在隐隐作痛。

　　“你一定知道什么。”

　　陆祭明不依不饶，一把抓住老陆的手追问。

　　一时间老陆老泪纵横，他一把挣脱侄子的双手，沉默半天后，扔下一句话便转身出了包厢。

　　“好好对待小湄，我还指望着你们给我养老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