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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回忆

  躺在宿舍的床上,我翻来覆去无法入睡。

  没想到对陆祭明妻子照片的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瞥。

  却在我的心里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
  “太像了!”

  林湄、林溦,这本来就是一对亲姐妹。

  长相相似应该不足为奇,但我所感叹的是那种神情、眼神——简直是一个人!于是关于林溦的一切记忆又不自觉地从记忆深处浮现到了记忆表面。

  但是,由于我的大脑并不是十分清醒,所以回忆也只是一些凌乱的片段。

  从看到林溦的第一眼,我就知道。

  我们之间一定会有故事发生。

  当然后来的事实也充分证明了我的感觉是绝对正确的。

  多少个日子里,我们一起行走在校园里的各个角落,一起度过了多少时光。

  周末在校园里的石椅上读书,夜里在护城河上看星星……直到那一天,发生在护城河上的那一场变故。

  彻底地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轨迹!那是在一个只有一颗星星的夜里。

  时间:一个深秋的夜晚。

  地点:护城河上的凉亭里。

  人物:林溦和我。

  小溦静静地躺在我的臂弯里,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夜空。

  我的双臂轻轻地环绕在她的身上。

  鼻尖触着她柔软的秀发,感受着她那惯用的洗发水留下的青果的味道。

  视线的方向则与她的基本一致。

  “今天晚上没有星星!”

  我看着夜空道。

  “不,有一颗……在那!”

 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。

  果然看到一颗,它的光暗淡到几乎没有。

  “你的眼力真好!”

  “不,是我的心感觉到了它的存在,所以我才能够看到它!”

  她的语气很认真。

  “呵呵,与一颗星星也能心灵感应,你太夸张了吧?”

  “你忘了吗?”

  她转过头望着我。

  “什么?”

  我不解地望着她。

  “我喜欢星星!”

  “当然了,你说过你不喜欢太阳,不喜欢月亮,喜欢星星,更喜欢什么也没有的夜色!这些话都把我耳朵磨出茧来了!”

  “你知道那颗星星叫什么吗?”

  她又将视线投向夜空,看向那颗暗淡的星星。

  “不知道!”

  “天煞孤星!”

  “你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吧?”

  我笑着打趣道。

  “你不觉得我就像那颗天煞孤星吗?”

  她并没有接我的话茬,而是继续说着。

  “胡说!”

  我轻轻地用手捂住她的嘴。

  “你怎么会是孤星呢?你有你姐姐、姐夫,更重要的是还有我!”

  “可是我姐姐已经离开我了呀。”

  “她那叫出嫁,怎么是离开呢?你总不会要她一辈子陪着你终身不嫁吧?”

  她没有顺着我的话往下说,而是近乎自言自语地道。

  “以前我总以为,失去父母以后我就失去了太阳。还好,我有姐姐,自小我就认为,姐姐是月亮,我就是月亮身边的这颗小星星,没想到现在我连月亮也失去了……”

  “怎么叫失去呢?你姐姐的离开只是在空间上转移了地点,其实你们还是在一起的!”

  “她离开了我的生活,而我却无法进入她的生活,这不叫失去叫什么呢?”

  她很固执,语气也很坚决。

  我实在没办法,便只能转移话题。

  “你不是还有我吗?”

  她微微一笑,我们相视无言。

  “我给你唱首歌吧!”

  她突然提议。

  “好呀!”

  “花开不多时啊,堪折直须折……”

  梅艳芳的《女人花》被她唱得凄切哀婉。

  “换一首吧!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太伤感了!”

  她沉默了一会,然后突然问我。

  “你不怕吗?”

  “什么?”

  “有一天我会像梅艳芳一样孤独地死去!”

  “你胡说!”

  我再一次用手捂住她的嘴。

  “你不会死的,再说了,你也不会孤独的!”

  她再一次沉默,我只好继续转移话题。

  “其实,你今天晚上不应该离开的!这可是你姐姐最重要的日子。再说了,你可是她唯一的亲人,你不在场她会伤心的!”

  “我受不了那种气氛……”

  她没有说下去,而她的身体开始轻微地抖动起来。

  我知道她在小声地抽泣着。

  我没再做声,只是将她的身体搂得更紧了。

  也不知过了多久,她才平静下来。

  我轻轻地托起她的身子。

  她的双眼闪着泪光,我轻轻地用手揩去她脸上的泪水。

  “好了,别胡思乱想了,有我在,你永远都不会孤独的!”

  她泪眼婆娑地点点头,重新扑倒在我的臂弯里。

  “其实你没有理由为我这样的!”

  这句话她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。

  “我爱你!这就是理由!”

  我每次都这样回答她。

  “我是一颗只会给人带来灾难的天煞孤星!”

  “可在我心里你不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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