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他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液，冯琦也下意识地攥住了路砚青的胳膊。

　　“那天夜里我半夜起来上厕所，去的时候也没看到院子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或是人，可就在我回屋时，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，第一声我没在意，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可又接连听到了好几声，我这才止住脚步，仔细听听也不像我老婆的声音，待那声音再叫时，我就扭过头，结果差点把我吓瘫了，大门口那个位置竟然站了个人……”

　　说着顾长贵指了指大门口的方向，而村长站的位置离那最近，吓得忙后退几步，结果差点栽倒。

　　“是一个白衣女子，那天夜里没月亮，具体模样我看不清，不过我看清楚了她的头发很长，估计得到腰上，脸也很白，像张白纸，总之就像电视上看到的女鬼的模样。我被吓坏了，明明刚解过手结果又尿了一裤子，我就站在这里，走也不是，不走也不是，可那女鬼，，不，那女的却说，你别害怕，我不是来害你的，是来向你打听个人，你说明白了我就走。”

　　“我当时都快吓死了，也不敢讨价还价，就说，你想问谁尽管问，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。当时我的声音可不是这样，我一句话得说老半天……”

　　这时候村长缓过一口气来。

　　“快点说，别尽整那些没用的！”

　　“她就说，我想问问顾幽兰的事情。我就连忙解释，顾幽兰比我大，她当年走的时候我还吃着奶呢，不过我只要知道的一定说。结果她只问了一个问题，顾幽兰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？不过她这个问题又把我吓住了，因为当年我堂爷爷——也就是顾幽兰的父亲临过世的时候说过这事，还嘱咐我们当时在场的洛家后辈们要给他保守秘密，他说他不想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，但也不想让外人知道，不过他嘱咐我们，如果日后能遇到顾幽兰的孩子，就一定把秘密告诉她，尽管自从顾幽兰离家出走后他就再没见过，但堂爷爷一直认为她一定还活着，临死的时候，堂爷爷一遍遍说着后悔的话……”

　　说到这里，顾长贵的眼珠子转了一圈。

　　“不过那天夜里，面对着女鬼，不，白衣女子的追问，我哪里还有勇气撒谎说不知道，就将真相告诉了她，不过她倒真不食言，听完我的话后就不见了，也没把我怎么着。”

　　“就不见了？那不……真成……女鬼了？”

　　村长哆嗦着声音问。

　　顾长贵立刻接茬。

　　“可不是嘛！来无影去无踪的，我就说她是个女鬼……”

　　冯琦不耐烦了，在一旁催促道。

　　“净扯那些没用的干嘛？快说，你是怎么对她说的？”

　　“这个……”

　　顾长贵看起来有些迟疑不决。

　　村长冲他飞起一脚。

　　“人家警察同志就是为女鬼的事来的，人家是来救你的，弄不好那女鬼还得来找你，把你的小命叼去拉倒。”

　　被村长这么一说，顾长贵的脸上又出现了些惧色。

　　“我不是洛忌到堂爷爷临终前的嘱托吗？做人再怎么嗑碜也得说话算话对不？不过现在既然小命都快没了，也没必要抱着这个谜团子不肯说了。”

　　顾长贵顿了顿接着道。

　　“堂爷爷临终之前是这么说的，他说对于当初的情况其实根本不像人们想得那样，都说他是怕城里人靠不住死活不肯将女儿嫁给那个城里小子，事实上他哪能那么想呢？一听说是城里来的，又有文化，人长得又体面，他做梦都高兴哩，可问题就出在当时有两个城里小青年追求顾幽兰，这两个小青年从各方面来说都不分上下，他一时不知如何取舍了，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当时堂爷爷挑花眼了。”

　　说到这里顾长贵“嘿嘿”
　　笑两声。

　　“堂爷爷说，要说这都算不了什么，真正把事情闹坏的原因是后来发生的事，顾幽兰竟怀了身孕，其实当时堂爷爷知道后也没怎么担心，不正好省了个挑选的麻烦吗？不过后来的事却变得越来越糟糕，顾幽兰死活不肯说出孩子的亲生父亲，而且她还跟堂爷爷说，就是死也不会嫁给孩子的亲生父亲。”

　　顾长贵顿了顿。

　　“这时候堂爷爷才料到事情的严重性，软的不行来硬的，想尽千方百计逼着顾幽兰说出来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他的亲生父亲是谁？最后顾幽兰说出了实情的真相。据说当时顾幽兰声泪俱下，说完后还吐血晕了过去，但堂爷爷知道后顿觉五雷轰顶，死活也不肯接受事实，也不肯接受这个肚子里的孩子，逼着顾幽兰将孩子打掉，无奈之下顾幽兰就逃走了……”

　　这时候冯琦早听得满头大汗了，急躁地催促道。

　　“你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，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呀？”

　　村长也有些不耐烦了。

　　“你绕了半天，是不是还是不肯说最主要的？”

　　路砚青道颇为冷静，皱着眉头问道。

　　“孩子的亲生父亲，最有可能是来顾家村的城里年轻人中的两个人之一，一个叫洛世安，另一个叫魏明远，到底是谁？”

　　顾长贵将头点的像鸡啄米。

　　“对对，就是这两个名字，不过我只记住了他亲生父亲的名字，就叫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