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局长表情平静并没出现异常的反应，只是长时间地沉思起来。

　　“怎么，你不会说不认识她吧？”

　　路砚青狡黠地笑着。

　　老局长摇摇头。

　　“当然不会，我认识她，而且不是一般的认识，我只是在回忆一些好久没回忆过的往事。”

　　路砚青来了兴致。

　　“好久没有回忆过的往事？一定很有意思了，看来我得洗耳恭听了。”

　　老局长微笑着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。

　　“那你得先告诉我，你是听谁说的这事？”

　　“洛清禾。”

　　老局长点点头。

　　“我自始至终都没告诉你这件事，甚至没有表现出与洛清禾其实早已熟识，你不会怨恨我吧？或者，你不会怀疑我与这事有关系吧？”

　　“怀疑你？这怎么可能？至少目前不会，我相信，你这么做一定是有你的原因的。”

　　“你这么说，我就放心了。我确实有我的苦衷，这些年来我的确为她们母女作了一些事，但我认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，她们母女实在太可怜了，不应该因为无人问津而自生自灭。造成她们今天的悲剧纵使有这样或那样的原因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，就是与我们当年去顾家村有着很大的关联，我们应该为我们当年的鲁莽和年轻气盛承担责任！再就是，这些年不论我为她们母女做过什么，我都不想让别人知道，我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，这样对我、对她们母女都好。”

　　“所以这些年来，你一直低调的做着这一切？”

　　“这是我应该做的，我没有理由不低调。再就是，我一直没有说我与她们母女的关系，就是不想影响到你，我担心你知道后思想会不自觉地受到影响，尤其是关键时刻，思想立场出现一丁点的偏移就会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，当然还有一点，那就是我自认为与这场恩怨没有关系，不想卷进去！这是人之常情，我想……你应该理解吧。”

　　“是呀，洛老先生毕竟不是普通人，一旦成了舆论的焦点是一件很头疼的事。”

　　路砚青深表赞成。

　　“你能这么想就好了。其实说起当年我们的经历，那简直是一场噩梦！就在那个特殊的年头里，我们几个知识青年来到了顾家村。我们是怀揣着伟大的梦想来的，可没想到，一个女人改变了这一切，他让我们一腔的热情突然变成了一团胡思乱想，她就是顾幽兰！为什么会这样？因为她的确是太美了，在美妙的青山绿水之间，她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天女，让我们几个小青年一下变得神魂颠倒，不过里面最属洛世安聪明，他竟然背着我们先下手为强，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流言满天飞了……”

　　老局长看了看路砚青，继续说道。

　　“但不得不承认，他们两人男才配女貌，的确是天作之合，再加上洛世安与我们关系原本就很铁，又是我们的老大哥，大家不仅接受了他们的关系，还祝福他们，希望他们白头偕老，永远恩爱。可万万没想到后来还是出了问题，而问题就出在顾幽兰的父亲身上，原来他并不看好我们这一群城里来的纨绔子弟，认为他的女儿跟了洛世安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儿，其实也是，当时我们的能耐在他们看来就是耍耍嘴皮子，啥也不会干，啥也干不来，你说在当时的农业大国，这不就等于三等残废吗？”

　　“然后呢？”

　　“然后他就生生地把俩人给拆散了，当时顾幽兰闹得要死要活，我们几个小青年也帮着洛世安闹，跟村里关系闹得特僵，最后就被他们赶了出来。幸好很快就有了回城政策，我们就回来了。可洛世安却很惨，因为后来才发现顾幽兰已经怀了他的孩子，这样洛家就更不让了，告洛世安强奸罪把他送进了监狱，那年头，强奸罪的罪名可不得了，弄不好要枪毙的，而且因为强奸的是农民的闺女，就沾上了政治罪的边，在监狱里他吃尽了苦头，据他后来说就差点死在里面。”

　　“据说，洛清禾母女的日子也不好混？”

　　“那是一定的！在那个年代，未婚先孕的女人完全象征着耻辱，为此顾幽兰的父亲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，无奈之下她逃了出来，因为无处可去就到了无人居住的赤水镇。”

　　“那你是怎么联系上她们母女的？”

　　“这还得多亏了洛世安，其实他从来就没忘记过顾幽兰，一直托我打听她的下落，我托人悄悄地去顾家村打听过，才知道顾幽兰逃走之后就没了下落。我料定她既然选择逃跑就一定会活着，一刻也没停止过对她的寻找。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，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她，当时她衣衫褴褛地跟在我身后，现在想想应该是她主动来找我的，她想让我帮她，因为洛清禾得了大病，再不救就要死了。”

　　“于是你帮她治好了洛清禾的病？”